张志刚的矿场正在施工中,外墙散热器透着冷峻的科幻感
这是中国西南最偏僻贫困的山区之一。山腰上,皮肤黝黑的彝族孩子在挖土豆,山坳里,贾诺的水电站在昼夜不眠地挖矿——矿藏隐匿在互联网最深处。
作为水电站老板,贾诺说自己是圈子里最后一个开始挖矿的。他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懊悔不已:四五年前入场的朋友早已身家上亿,而他在半年多前行情最火时才进入,借了90万元,全砸入一台台盒子般大小的矿机中。随着比特币等虚拟货币币价大幅跳水,收回成本尚遥遥无期。
一场夏日的连绵暴雨让记者从北京寻觅至此。辗转搭乘了飞机、绿皮火车、县城黑车,我来到凉山彝族自治州甘洛县的大山中,试图寻找被淹的虚拟货币矿场。网上流传着一张照片,矿工们在清洗被泥沙包裹的矿机显卡,国内甚至国外都疯传:四川暴雨引起的洪水,导致大大小小建在中国西南深山的矿场被淹,如蝴蝶效应般挫伤了全球比特币挖矿算力。
在甘洛,暴雨几乎每年夏天都会降临。这里被称为“水电王国”,超过120家水电站密集地分布在高山峡谷中。有廉价电力的地方就可能有矿场,甘洛成为我探寻的突破口。
事实证明这只是一场误传,照片中被淹的是云南一家小矿场。火车快到甘洛,奔腾的河流正在泄洪,水位逼近岸边,人们从火车座位上站起来,惊愕地望向窗外。找寻水电站的路上,沿途有滚落的飞石。但走进矿场,矿机风扇的嗡鸣声一切如常。甚至因为暴雨,这里比往日更富有生机。
甘洛火车站
原因其实很简单。四川的矿场都建在水电站里,几乎没有被淹的可能性。丰沃的雨水、山洪正是电力生产的保障,它们是自然的馈赠,成为虚拟世界中挖矿程序的能源支撑。矿场主们最难忍受的是漫长的冬天,在那5个月的枯水期里,矿场要么得迁徙,要么得关掉一半机器。
以太坊上稳定币Gas使用量占比降至5%,创三年来新低:6月11日消息,截至 6 月 9 日的 Glassnode 数据显示,按交易类型划分的以太坊 Gas 使用量,特别是在稳定币和 NFT 中不断下降,稳定币 Gas 使用量约占以太坊 Gas 总使用量的 5%,创三年来新低。其中,USDT 占以太坊链上稳定币 Gas 使用量的 75% 以上,然而这种需求似乎正在不断迁移到 TRON 区块链,因为目前 820 亿美元的 USDT 中有 460 亿美元在 TRON 上。此外,NFT 的 Gas 使用量也在持续下降,这种需求下降是由于比特币铭文的兴起,截至目前 Ordinals 铭文铸造总量已达到 11,465,701 枚。[2023/6/11 21:29:49]
他们正置身史上最大规模的算力竞赛中。甘洛只是这张庞大地图上闪烁的一个据点。5年间,挖掘比特币的全网总算力增长了24万倍,已超全球前100名超级计算机总和的10万倍。有数据显示,这些挖矿算力中的58%来自中国,尤其集中在拥有丰富水电资源的中国四川。凉山、阿坝、甘孜那些寂寥的中小水电站是重要的电力供给者。
挖矿算力一路狂飙的背后,是低调的矿场主们对财富的渴望。在甘洛的几天,我认识了几位矿场主。令人有些意外的是,他们是学历不高的水电站老板、网吧经营者、资深老股民。科技极客引领的这场挖矿浪潮中,他们是小城里最先感知到春江水暖、伺机而动的人。
在舒文的矿场,电源线和网线杂乱地缠绕
等路人都知道挖矿了,就赚不到钱了
前往矿场的路上,汽车虚弱地随着群山起伏。沿途是茫茫的山和云,瀑布飞流直下。偶尔路过村庄,头发蓬乱的孩子正光着身子奔跑,女人们聚在一起,赤脚坐在地上绣花。
贾诺的一座水电站建在临江的山脚。很难想象,这座不起眼的山附近,藏着3座挖掘虚拟货币的矿场。
借贷协议Solend已上线V2版本第1阶段,更新借款权重等功能:4月11日消息,Solana上借贷协议Solend已上线SolendV2的第1阶段,更新了三个新功能:借款权重、TWAP预言机和资金流出率限制,其中LTV和借款权重的新参数将于4月17日生效,用户需更新自己的未平仓头寸。
此前报道,3月份Solend发布V2白皮书,引入风险管理并改善去中心化,包括:受保护的抵押品、TWAP预言机、借款比重、流出率限制、抵押限额、隔离层资产、动态清算奖金、三线性利率模型、风险权威、链上元数据、弃用资产处理、链上无需许可的流动性挖矿、账户委托、LossSocializing等。[2023/4/11 13:56:53]
舒文打开铁门,一股热浪袭来。劣质的白色铝合金架上,拥挤地摆放着100多台灰色盒状矿机,网线、电源线杂乱地交织在一起。机身数个指示灯不间断地闪烁着,那些莹莹绿光暗示,这里正和一个更广袤的虚拟世界交换数据。
这些矿机是一台台去除了多余装置、专门执行挖矿指令的计算机。它们由几家中国公司专门研发,拥有超强算力,昼夜不休地计算,试图破解一个个系统设置的哈希谜题。只有最早得出结果的勇士将赢得战利品——系统自动生成的虚拟货币。
舒文已经习惯散热器产生的巨大噪声。刚来时,这种令人烦躁的嗡嗡声吵得他睡不着觉。现在,如果这种噪声有丝毫减弱,他根本无法入眠——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。
他和哥哥投入50万元,买了3种二手矿机,分别挖掘比特币、以太坊和莱特币。自从2010年神秘人中本聪发明了比特币,与之原理相似的虚拟货币层出不穷。它们不受包括中国在内的多国政府认可,却令挖矿者趋之若鹜,只因它们拥有与珍稀金属相似的属性——总量固定。
与常用来保值的金银货币相比,这种数字产品甚至更方便保管和转移:靠着一串密匙,人们能绕开银行等第三方机构,实现全球范围内匿名个体间的财富转移。
多家加密货币公司在过去一年里面临美国证监会更多审查:金色财经报道,在过去的一年里,寻求上市的加密货币公司面临着来自美国证监会(SEC)的更多审查,而财务困境和失败在这个动荡的行业中蔓延。包括Bullish Global、Circle Internet Financial和eToro Group在内,一批专注于加密货币的公司未能获得上市所需的SEC批准。这些公司正寻求通过与特殊目的收购公司(SPAC)合并的方式来实现在证券交易所上市。这是另一种上市途径,在监管加强和市场动荡结束SPAC繁荣之前,这种方式曾在2020年和2021年大行其道。 (华尔街日报)[2023/1/27 11:31:40]
在挖矿者眼中,比特币就是数字黄金,做了技术改动的山寨币是数字银币、数字铜币。它们的市场价值不同,挖矿成本也大不相同。共同点是,通过挖矿在系统中创造新币的速度会越来越慢,后来者的投资回报率很可能越来越小。
几岁的孩子背着挖来的土豆
“时间就是金钱”,是这场疯狂的挖矿竞赛最好的注脚。全球的挖矿者都在争相配置更大的算力,寻找电费更低廉的地方。不仅在四川的崇山峻岭中,在鄂尔多斯的草原上,在荒漠、苔原和森林覆盖的俄罗斯西伯利亚,甚至在冰岛北极圈附近的熔岩平原上,算力之光照样昼夜不休地亮起。
去年年底,拥有多家小水电站的贾诺,在一个群里发出招租矿场的广告。舒文的哥哥同他网聊了1小时,立即从成都一个县往甘洛赶。山路太烂,常年坑坑洼洼,只有面包车和越野车敢往里开。
舒文兄弟俩不是最早带着钱造访的。在他俩之前,4批老板已经赶来考察过,他们都没看上。相比他们口袋里的资金,这个电厂的发电量实在太小了,根本喂不饱他们计划中成千上万台矿机,后期要扩容更是没可能。
数据:交易所钱包近24小时有5,679.9枚BTC流入:金色财经报道,数据显示,交易所钱包余额近24小时流入5,679.9枚BTC,近7天流入19,587.4枚BTC,近30天流出79,298.62枚BTC。目前全网交易所钱包余额总计为1,947,205.30枚BTC。(coinglass)[2022/11/7 12:23:54]
舒文的哥哥没犹豫,当场要求和贾诺签合同。他开过网吧,做过电脑培训,鼓捣过域名之类的互联网产品,深信挖矿是必须得上车的机会。炒了十几年股的舒文同样看准这个机会,他坚信再过三五年,出门吃碗面条都能刷比特币。
“如果你去街上随便问,你知道某某行业吗,如果都没听说过,这个时候才是最挣钱的。如果在大街上问,大姐你知道挖矿吗,大姐说,知道,我家里面都有几台矿机呢,那个时候肯定不挣钱了。”舒文断言。
兄弟俩随后为自己的果决感到庆幸。在贾诺答应将电按3角钱一度卖给他们后,很快又有一批批外地老板找上门来,出价甚至涨到4角钱。
贾诺的矿场外,巨大的风扇无时无刻不在运转
从挖金属矿石到挖“数字黄金”
在被称为凉山北大门的甘洛,人们对“挖矿”这个词并不陌生。这个只有一条狭长街道的国家级贫困县,曾因采矿带来的繁荣成了大凉山的“小香港”。只不过,那时是看得见、摸得着的金属矿石。
近10年来,随着一座座矿山逐渐被掏空、关停,另一个“挖矿”行业在更隐秘的深山中悄然兴起。
普通人对这个行业仍不甚了解,贾诺和外人说起挖矿,经常被问,“在哪里挖,用挖掘机挖吗,在河里挖吗。”但在中小水电站老板的圈子中,几乎人人都深谙这个行当的规则:要入场早、规模大,闷声发大财。
一位矿场主估计,在整个四川,那些能开、敢开矿场的水电站,八成已拥有矿场。想找到还能开矿场的地方,“已经很难很难”。
比特币主导地位自1月以来首次跌破40%:金色财经报道,根据CoinMarketCap的数据,比特币的主导地位自2018年以来第二次跌破40%,并处于八个月低点。比特币的主导地位(BTC.D)是BTC相对于所有数字资产的市值。此外,以太坊已成为推动比特币主导地位接近历史低点的主要力量,在从2019年第四季度低于8%的低点攀升后,截至8月30日,ETH的主导地位(ETH.D)为20%。[2022/9/1 13:01:12]
几经犹豫,贾诺最终也投身这场新的“掘金浪潮”。34岁的他,初一辍学后去西藏学开挖掘机,拿过挖掘机技能比赛的冠军,后来成立了自己的挖掘机和塔吊租赁公司。现在他在凉山老家挖矿。横竖都是挖,只不过阵地从尘土飞扬的工地,转移到虚拟货币撒满热钱的莽原上。
开始挖矿前,贾诺早已听闻圈内挖矿致富的故事。
几年前,甘洛一家水电站的老板曾为卖电发愁。国网收不了那么多电,周围的居民也压根儿用不完,大量生产出来的电力只能白白浪费。他在英国留学的女儿在网上查了下,意外发现了比特币这个玩意儿。后来,这位老板成了甘洛挖矿者中的先驱。
两年前,贾诺花了500万元,买下几家小水电站。之所以干起水电,因为好多朋友做这个,“感觉来钱稳定”。真正入行后,他才发现水电站回本太慢了。买机器、施工投入的钱,至少要9年才能收回成本。“对我一个年轻人来说太久了”。
去年12月,比特币的价格涨到了历史最高点,达到18899美元一枚,接近0.5公斤黄金的价格。贾诺再也按捺不住,找朋友借钱,从深圳买回100台矿机。他开始在自己的水电站挖以太坊和比特币。
因为完全不懂挖矿技术,贾诺让商家将机器所有线都插好,打包寄到甘洛。随后,他用面包车分几次将机器从县城拉回水电站。
舒文的哥哥来到甘洛时,哭笑不得地发现,贾诺只会开机关机,矿机损坏严重。他给贾诺的机器做了调整,调节了温度,每天收益上升了三分之一。
学会挖矿技术后,一切都变得很简单。现在贾诺很少去矿场。看守水电站的老伯,在空旷的机房里摆了张架子床。贾诺一旦在微信上发现矿机掉线,立即指令老伯调整。
老伯不懂矿机是干什么的。他每天的生活很简单,瞅瞅矿机,看看电视,在发热的水轮机旁烤烤四季豆。
贾诺在另一边随时关注着币价。对今年才入场的他来说,靠挖矿一夜暴富已成神话。
去年比特币飞涨时,矿机脱销,到处都买不到。曾有一个老板1万元1台购入100台矿机,挖了1年多,转手卖矿机又挣了100多万元。
随着币价暴跌,矿机几乎卖不动,新机器跌到冰点价。贾诺9000元一台买的机器跌到2000多元,算下来离回本还远着。
但贾诺强调他并不在乎一时的得失,挖到的币他几乎都不卖。计算收益时,他习惯性地乘以最高币价。入场才半年,他已成虚拟货币虔诚的信徒,每天在手机上如饥似渴地阅读相关资讯。枕边摆着马云创业故事的他,逐渐开始相信,手中拥有的虚拟货币,是未来世界对远见者的馈赠。
买矿机的钱还没还清,他又找朋友借了几十万元,买入EOS和ZEC。币价中间暴涨过,他没卖,后来又全跌回去了。他没气馁,坚信某天打开账户一看,会狂喜地发现涨了几百万元。
在很多朋友眼里,贾诺对炒币痴迷了,甚至有点疯狂了。他觉得自己挺孤独,不被理解。在小县城里面和人谈区块链、去中心化,没人懂。
和一位搞工程的老朋友在县城散步时,两人争得不可开交。朋友反复劝他,“挖矿可以搞搞,炒币就算了。比特币就是外国人的阴谋,想把中国人的钱走。炒币只是短期投资,长远来看,就是外国人搞出了一个程序,在洗中国人的钱……”
“错,错!”贾诺打断他,“科技改变未来!你知道什么是区块链吗?区块链就是科技,像你这个皮带,从哪个厂家出来的,多少钱买的,全都可以追踪起来,信息完全透明公开。”
“以前炒作过玛咖,炒作过兰草,这些有啥子区别嘛!我可以给你背10多种中国以前炒过的东西,只能说现在又到了一定的市场了。”朋友坚持。
“那是你们老思想,社会在不断地进步,虚拟货币就是社会的一种趋势,以前有微信吗,有互联网吗?”贾诺变得有些咄咄逼人,“只要一个人不爱学习,那你就被社会淘汰掉了。”
甘洛县城只有一条主要街道,人力三轮车是重要的代步工具
矿场的算力或许有更大的用途
从单纯挖矿,转向买币,贾诺还有种预感——挖矿这个产业不可持续,迟早会被政府关掉。
去年9月4日,币圈人称“九四”。当天,中国人民银行等7部门发文,公告将打击代币发行融资行为,并宣布比特币、以太坊等代币或“虚拟货币”不由货币当局发行,不具有与货币等同的法律地位。随后,一些地方政府对挖矿的态度发生转变。
甘洛县已经开始关注水电站挖矿的现象。一些矿场打起游击战——电力局领导来检查前,赶紧把矿机搬走;领导走了,再搬回来。也有水电站老板明确表示,不挖矿,“因为上面领导不允许”。
在舒文看来,挖矿并不违法,政府没有明文禁止挖矿行为。贾诺则清楚,私自用电是不允许的,“就像偷偷地把自来水喝了”。他认为,等规范后,矿场老板可能会买国家电网的电。
这也意味着,挖矿的电费成本会涨,利润空间将大大缩小。贾诺算过,按照现在的币价,“电费涨到4角钱就挣不到什么钱了”。
记者接触的另一位矿场主张志刚,已经用上国网电挖矿。他和朋友在四川阿坝建了多家矿场,正在建的一处规划了多达十几万台矿机,建成后,密密麻麻的芯片矿机将排列在一起,占据整整4栋6层高的楼房。
与贾诺家庭小作坊似的挖矿相比,他们的运转方式将实现迭代。他们贩卖算力,替大客户挖矿。算下来,按目前的行情,购入矿机至少要几亿元,每年的电费成本可能更高。
张志刚显得挺云淡风轻,建矿场甚至没融资,“这行靠近快钱,以前投资机构不理睬我们,现在排队求额度”。他和几十个朋友一起凑的本,因为提前收取算力费用,他们可以轻松实现4倍杠杆,摊下来,每个人投资并不高。
张志刚混互联网圈,对虚拟货币原理的了解远胜甘洛县那些小老板们。但在他心中,大家都是一类人,挖矿和炒币的往往都是那些还不够成功,又想实现阶层跨越的人群,包括他自己。
随着虚拟货币热度越来越高,涌入挖矿行业的热钱颇为惊人。它们支撑着越来越多的矿机消耗能源,以最快速度进行并无数学价值的哈希运算。相当一部分金钱燃烧后,除了电费账单,没挖出币,也没留下一丝痕迹。这是比特币常被反对者指责的一点。
即便在“水电王国”甘洛县,越来越多的矿机到来后,自然界已无法满足它们日益膨胀的胃口。
张志刚承认,挖矿确实浪费能源。但他觉得矿场并非一无是处,“未来如果纳入监管,这些民间蕴藏的巨大算力也可以在其他领域发挥更大作用,比如在航天领域”。
贾诺没想过那么多。假如现在有人给他100万元,让他不再玩币,他绝不接受。相信虚拟货币会升值已经成为他的信仰,哪怕只吃泡面、榨菜,他也愿意为信仰埋单。
“世界上致富最快的3种速度,要么找个有钱的对象,要么跟个有背景的人,要不你就找准一个趋势,你站在这边,让这股风把你吹到财富自由的地方!”站在脚踏三轮车来来往往的县城街道上,贾诺告诉我,他选择第三条路,靠他自己。
在他挖矿的山上,村民的生活依然波澜不惊,同过去几十年一样,不是种土豆,就是挖土豆。贾诺就在这座山上长大,曾是村里第一个出去打工的人。如今他的几个弟弟还在工地上开挖掘机。有时候,他回头看看,“感觉自己离他们已经很远了”。
他老早就跟朋友们宣布,等过几年币价飞涨了,他们都背着背篓去银行门口,替他装钱,他要在成都那样的大城市买套几百万元的大房子。
他现在最大的心愿是:每天不再盯着过山车般的币价,把买过币这件事给忘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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